第5章

司妘心里觉得好笑，要死的人可没有那么大的嗓门。

她抬脚走过去，故意走得很慢。

前世，她在水里脚抽筋，差点淹死，这司碧迟可是在岸边看戏看得那叫一个欢啊！

“姐姐，你干什么呀？走快点啊！我都快要淹死了！你该不会是要见死不救吧？你好狠的心啊！我可是你的亲妹妹，你不能这样对待我！”

司碧迟哼哼唧唧的，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。

要不是想快点从湖水里爬上来，她可不会去低声下气的求这个贱人！

这些账，她都记下了！等祖母六十大寿的时候，要她好看！

司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，“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姐姐了？”

前世害她的时候，怎么就不知道她姐姐呢？

司碧迟被她盯得心里直发毛，不由得更来气，“司妘！你就是不想救我对不对？今天明明是你害的我，我本来不会推到十皇子的，都是你害的！你是故意的！你就是想看我出丑！”

原本她都计划得好好的，要不是这个贱人突然闪开，她现在就不会泡在湖水里！

司妘淡淡地瞥了司碧迟一眼，“既然你不知悔改，那就多泡一会吧。”

救是不可能救的。

前世司碧迟让她失去了祖母的信任，被亲爹厌恶，被整个将军府的人看不起。

她空有嫡女大小姐的名头，所有的一切却都被江氏和司碧迟夺走了！

吃的是下人的菜，用的是粗制滥造的东西，还要被府里的下人挤兑。

这一切，都得让司碧迟尝尝。

看着她皱在一起的眉头，身后的祁玄胤眸子晦暗不明。

那瞬间，他竟想要伸手抚去她眉间忧愁。

“司妘！我要告诉奶奶告诉爹爹！说你陷害我！是你让我丢脸！我要让奶奶和爹爹处罚你！把你关进那个阴暗的小柴房里！”—

此时。

司妘正在小院里温着酒赏着月，好不惬意。

旁边的司正和老夫人则是一边纳凉一边等着司碧迟被送回来。

有人惬意，就有人心急如焚，江氏咬牙绞着手帕，都快扣出几个洞来。

方才胤王送司妘回来后，她就听老夫人说自己的女儿推十皇子落水被罚了，还说胤王下了命令，说是泡够了时辰才会让人把司碧迟抬回来。

有胤王的命令在，谁也不敢去救司碧迟。

江氏暗暗地瞪了一眼司妘，恨得不行。

她的女儿还在湖水里泡着，这个贱人倒是悠哉得很！

“司妘，你身为姐姐，迟儿落水，你在胤王面前却是一点都不为迟儿求情，过分了点吧？迟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，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？”

话里话外都在责怪司妘。

司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，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：“江姨娘，碧迟把十皇子推下水，我第一时间就跳下去救人，为的就是避免事态变得更严重，好在胤王大度，并未把碧迟绑到皇上面前，要不然，碧迟十条命都不够赔的。”

这江氏就是喜欢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。

以往司碧迟做错了什么事，替罪羊永远都是她。

“是啊，胤王也说了，多亏了妘儿。”司正附和了句。

江氏仍旧不满，“可是，迟儿哪里遭过这样的罪？湖水那么凉，要是冻坏了怎么办？”

她的迟儿锦衣玉食，十指不沾阳春水，是一点苦都没吃过，要是有个什么好歹，她绝不会放过司妘的！

老夫人抬起眼皮子，看了江氏一眼，不悦地哼了一声，“这可是夏季！湖水冻不死她！再说了，她自己做错了事，这罪该受！将军府的脸面，都叫她丢尽了！你这个当娘的还有脸替她求情？”

在老夫人看来，将军府的脸面是及其重要的。

偌大一个家族，若是屡次丢了脸面，还怎么在东瀛城乃至晚月国立足？

更何况司正是大将军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丢了脸面，要不然何以服众？

江氏眼底闪过一丝歹毒，盯向司妘。

“迟儿生性乖巧，断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，一定是司妘指使的！”

反正，不管发生什么事，把屎盆子扣在司妘头上就对了！

司妘抬起眼，直视江氏，眼眸清澈冰冷，没有以往的唯唯诺诺。

看得江氏一激灵，这个贱人怎么会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？

“江姨娘，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，无凭无据的，那就是诬陷！”

江氏不甘心，“就是你！你嫉妒迟儿处处比你好，所以想着害死迟儿！”

“好了！碧迟回来了！”老夫人厉喝了一声。

司碧迟是被抬回来的。

人刚被放下来，江氏就赶紧一把推开司碧迟的贴身丫鬟绿儿，抢过绿儿手里的毛巾，赶紧为司碧迟擦那湿漉漉的头发。

司碧迟躺在地上，脸煞白煞白的，第一件事不是认错，而是死死地盯着司妘，眼神狠毒到能流出毒水来！

“司妘！你为什么要害我？你就是想看着我死了你才甘心是吧？”

司妘觉得好笑，“哦？你倒是说说，我怎么害你了？”

“你故意设计我推到十皇子！害得十皇子落了水！一切都是你陷害我的！你就是想害死我！想害得将军府没脸面！都是你害的！”

江氏也抬起头，跪在老夫人面前就开始求情。

“老夫人，你都听到了吧？迟儿善良，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！这一切，都是司妘心肠歹毒，设计陷害迟儿的啊！求老夫人为迟儿主持公道啊！妾身请求家法处置司妘！”

司碧迟见状，不给司妘说话的机会，挣扎着爬起来，一并跪在了老夫人面前。

两眼泪汪汪地哭诉起来，“奶奶，你是知道迟儿的，迟儿从小就胆小，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，更别说是把十皇子推下水了呀！今日姐姐邀迟儿去赏荷，迟儿便跟着去了，谁知道到了清风楼下，姐姐看到十皇子独自喂鱼，就推着我过去，才刚靠近，突然就抓着我的手推向了十皇子！

奶奶，都是姐姐陷害我的！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啊！我是无辜的！是姐姐抓我的手去推十皇子的！奶奶，求求您为迟儿做主吧！”

“是啊！司妘如此歹毒，老夫人，您可一定要狠狠地惩罚司妘才是啊！”江氏也跟着抹起了眼泪。

然而，江氏和司碧迟不知道的是，胤王已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老夫人和司正说了。

江氏和司碧迟的一唱一和，彻底激怒了老夫人和司正。

“荒唐！”老夫人气得大拍桌子，指着司碧迟脸都气得黑了，“好你个碧迟！竟敢如此颠倒是非！诬陷自己的姐姐！若不是胤王告知事情的来龙去脉，我怕是就被你们母女俩骗了！”

司正也是气得不行，上去就给了江氏一巴掌，“碧迟糊涂！你这个当娘的也糊涂！你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！”

江氏懵了，脸上火辣辣的痛也让她明白过来，胤王说的怕是和迟儿说的不一样！

在将军府多年，她是懂得察言观色能屈能伸的。

于是赶紧跪着认错，“是妾身不好！是妾身一时糊涂了！”

司碧迟见状，也明白了奶奶和爹爹不会帮她，可她不甘心啊！

“奶奶！姐姐一定是连胤王也骗了！胤王当时不在场，他什么都不知道啊！奶奶，你总不能也蠢到被姐姐骗了吧？”

“迟儿！”江氏大喊了一声，赶紧拽了司碧迟一把。

司碧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，但是已经来不及了，“奶奶，我......”

老夫人的脸已经怒成了鹅肝色，站起来，拿着手杖就狠狠地打在司碧迟身上！

“混账！将军府的规矩我看你是一点都没学进去！”

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，但身体还是硬朗得很，打起人来，一点都不含糊，棍棍下去都带着一声闷响！

“不要啊！老夫人！迟儿经不得打啊！”江氏扑过去求饶。

老夫人更加来气，“我连你一起打！当娘的不像样，生出来的女儿也不像样！”

直到打累了，老夫人这才哼了一声，“司碧迟！你给我到佛堂跪着去！我不让你起来，你不准起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