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我们离婚

6.

沈言之带着宋念念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，我正站在客厅里挨婆婆的骂。

「慕遥，我和你爸之前一直觉得你能照顾好言之，可你就是这么照顾的？他在外面做这种糊涂事，你这个做妻子的竟然都不知道拦一下？」

婆婆将手机摔到我面前的沙发上，上面是昨天晚上沈言之在酒吧里为了宋念念打人的视频。

这视频一夜爆火，如我所料。

说好听的，那是酒吧老板不忍见到自己的员工受辱，挺身而出，为自家员工出气。

说不好听的，那就是富二代总裁为了前女友，当众暴打路人。

在网络世界里，仇富的人本就不少。

大家各自站队，骂的热火朝天。

沈言之又经常在社交媒体上露脸，算是半个公众人物，身份早就被人扒光，连带着沈氏集团一起被骂。

股价下跌，婆婆自然把怨气都撒到我的身上。

「妈，这件事并不完全像网上说的那样，确实是这个男人出言羞辱宋小姐在先，言之只是在保护宋小姐，替宋小姐出气而已。」

我解释的语气十分平淡，没有半点委屈，也没有任何怨气，只是在讲述事实。

尽管余光已经看到沈言之和宋念念，但我仍然视若无睹。

「慕遥，你到底在说些什么？我沈家是警察局吗？我在乎真相是什么吗？我只在乎沈家的面子有没有受损！沈氏集团的股价有没有下跌！」

「可是妈......」

「啪——」

我的话还没说完，婆婆的巴掌就结结实实地落在我的脸上。

左脸火辣辣的疼。

「你还敢狡辩？你嫁过来三年，不仅没为沈家开枝散叶，现在连言之都看不住，沈家要你还有什么用？娶你还不如娶一只会下蛋的母鸡！」

果然。

这三年来，婆婆只要一有不顺心的地方，就会揪着我不生孩子这一点变着法的羞辱我。

我早就料到了，也习惯了。

不是沈言之不行，是我一直在偷偷吃避孕药。

我已经深陷泥潭，不想再牵扯进任何一条无辜的性命。

「阿姨！这件事不是慕遥妹妹的错！要怪，您就都怪我吧！」

宋念念几步跑过来。

二话不说，噗通一声跪在婆婆面前。

「阿姨，言之是为了帮我出气才会对那个人大打出手，跟慕瑶妹妹没关系，您打我吧，别打慕瑶妹妹！」

婆婆的脸色瞬间更黑了。

「宋念念，你怎么还有脸回来？当初是你嫌贫爱富，抛弃言之，选择到国外去嫁人，现在国外混不下去了，又想起我们言之了？」

「我告诉你，你趁早死了这条心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，你就别妄想进沈家的大门！」

宋念念跪着用膝盖蹭到婆婆面前，一把抱住婆婆的腿。

痛哭流涕。

「阿姨，不是的，我不是这个意思，我只是不想您错怪言之和慕遥妹妹，我......」

「够了！」

宋念念的哭诉还没说完，沈言之一声呵斥，健步如飞地走到宋念念的身边，一把将她拉了起来，抱着肩膀将人护在怀里。

「妈，人是我打的，你冲念念撒什么气？」

沈言之护犊子的味道十足，生怕他的白月光受了半点委屈。

似乎全然忘了他的合法太太，在几分钟前，刚刚当着他的面，狠狠挨了他母亲一巴掌。

而宋念念，不过是挨了几句骂而已。

「我撒气？沈言之，你真是翅膀硬了，我刚才哪句话说的不对吗？你忘了当初她是怎么抛下你，跟别人跑的了？你怎么还要护着她？」

婆婆气的不轻。

但骂归骂，言语中更多的是担心。

担心她好不容易走回正轨的宝贝儿子，一下子又重蹈三年前的覆辙。

「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？那只要犯了一点错，这辈子就必须被一棒子打死吗？妈，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，从今以后，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说念念，你和爸也不行！」

看着沈言之坚定的眼神，我忽然有些羡慕。

曾几何时，我在外面受了委屈的时候，也是有人这样坚定不移地护着我的。

哪怕过了这么多个日夜，他护着我的背影仍然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中。

是那样高大，给我十足的安全感。

阿言，要是你也在，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挨巴掌，也会挡在我面前，为我撑腰的吧？

「慕遥。」

沈言之的声音忽然响起。

我怔了一秒，抬头看他。

竟然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丝少有的愧疚。

他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合法太太了？

「我们离婚，下午就去民政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