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“第二件事，也还是关于嫁妆。”顾明棠没管他们何种表情，继续道：“出嫁里，夫人给本王妃精心挑选了丫鬟，嬷嬷，陪房做为陪嫁。”

“本王妃不知道他们是夫人的人，便收下了，昨天清点嫁妆才知道，他们都是服侍夫人的，身契都在夫人这里收着。”

“本王妃再如何，也不好使唤夫人的人。”

“所以今日，本王妃便将这些丫鬟嬷嬷陪房送还给夫人，也省得夫人身边无人侍候，田庄铺子无人打理。”

众人又是一阵哗然：“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，奴才陪嫁出去了，身契不给出去的。”

“这到底是靖王妃的陪嫁，还是她郑夫人的陪嫁？”

“这样的陪嫁丫鬟，谁敢用？”

“啧，这国公府以前看着还挺光鲜，原来内里一片糟污！”

更有那原本想要替自家儿郎求娶顾明嫣想法的，立即歇了心思。

郑氏脸上阵青阵白！

她敢这么做的原因，是因为原主在乡下田庄被养介畏畏缩缩，木讷胆小，接回国公府后，她更是把人狠狠蹉磨了一番，让原主根本不敢生出半点反抗的心思。

万万没想到内里会换了芯子，如今的顾明棠要一笔一笔清算她！

顾长锋气得甩了她一个耳光，喝道：“贱妇！你干的好事！还不赶紧将下人的身契交给王妃！”

郑氏正要喊丫鬟去拿身契，就听顾明棠道：“多谢父亲！不过不必了。”

“昨日进宫，皇后娘娘说定国公府不会管教下人，教出些奴大欺主的东西！这样的奴才，本王妃是万万不敢用的，还请父亲体谅一二。”

她把皇后娘娘都搬出来了，顾长锋还能说什么？

皇后金口一开，分明是说定国公府纵容奴才欺辱靖王妃！

顾长锋一脚将郑氏踹倒在地：“郑氏，你就是这般管教下人，打理国公府中馈的！你可真是好的很！”

郑夫人痛得冷汗都出来了，辩解道：“国公爷，奴才们不服管教，固然有妾身管理不到位的地方，可这也不能全怪妾身。”

“这府里的奴才，国公爷是知道的，何曾这般不听话？妾身也不知道，这些陪嫁去了靖王府，为何会变成这样？”

言下之意，是被人给带坏了！

啧，这甩锅的本事，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。

顾明棠叹道：“谁的奴才听谁的！谁让本王妃手里没有他们的身契呢？”

“......”郑氏闭嘴了。

顾长锋脸色沉沉：“王妃这门婚事来得急，日期紧，事情多，夫人为王妃准备嫁妆，就算有不如意的地方，也是无心之失。”

“哪怕看在夫人辛苦操持的份上，王妃也不用这般上门兴师问罪。”

顾明棠：“父亲这么说，可是错怪女儿了。”

“本王妃是发现国公府经济困难，这才把嫁妆还回来，以解国公府燃眉之急，何曾向母亲兴师问罪？”

郑氏破罐子破摔，怒骂道：“顾明棠！你嫌嫁妆少，不够阔气，可以直说，不用拿本夫人做阀子。”

“别以为本夫人不知道，你就是回来争嫁妆的！偏要说得这般好听。”

郑氏说到这里冷笑：“自古以来，就没有姑娘出嫁后，还找上娘家争嫁妆的道理！本夫人也不怕告诉你，国公府偌大家业，都是我儿明晔的！”

“明嫣出嫁，本夫人自会替她准备丰厚嫁妆。”

“至于你，想要国公府的财产，趁早死了这条心！”

她说到最后，恶狠狠道：“也怪本夫人太好心，国公爷把你接回来，本夫人还以为你是个好的，真心替你操持打算，却原来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！”

“如今当了王妃，就不认娘家，更反咬我这个母亲！”

顾明棠倒不生气，摆手道：“夫人不用这般激动，国公府的财产，本王妃一分不要，父亲愿意给谁就给谁，本王妃没有任何意见。”

此言一出，别说郑氏不信，顾长锋都很怀疑的看着她。

顾明棠要真有她自己说的这么般视钱财如粪土，今天还会当众把嫁妆的事情闹出来？

怀疑归怀疑，要紧的是把这个说法砸瓷实。

郑氏飞快道：“这可是王妃自己说的，这么多人都听见了，别到时后悔了，又说国公府亏待你！”

顾长锋比郑氏更圆滑，且又当着众人的面，自然是把面子做全了：“于情于理，国公府都该为王妃准备一份嫁妆。”

“之前夫人给王妃置办嫁妆出了差错，让王妃受委屈了，这回我亲自过问，给王妃把嫁妆补上。”

一份嫁妆，再厚能厚到哪里去？

比起国公府因此失去的名声，简直不要太划算！

郑氏冷笑：“妾身就知道，她就是为了让国公爷给她补嫁妆。”

顾长锋喝道：“闭嘴！郑氏，你给我听好了，本国公还没死，这国公府的家产如何支配，还轮不到你做主。”

“就算本国公忽然死了，爵位承袭有皇上做主，家财分配有顾家族长做主，也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指手划脚！”

郑夫人满脸憋屈，看向顾明棠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。

顾明棠摇头道：“真的不用。本王妃出嫁时，国公府已经给过嫁妆，断没有出嫁一次，收两份嫁妆的道理。”

“再说钱财乃身外之物，本王妃也不想看到父亲和夫人因为这个争吵，所以父亲的心意本王妃领了，嫁妆就不用再给。”

“不过......本王妃母亲当年的嫁妆，还请父亲做主，还给本王妃。”

这话一出，现场有片刻的安静，紧接着，就暴发出比刚更大的喧哗声。

“靖王妃生母的嫁妆，竟没有交到她手里吗？”

“当年叶小姐出嫁可是十里红妆，塞得满满当当的两副嫁妆！”

“对，当时晒嫁妆的时候，我有幸看过，都是些有钱难买的珍品。”

“当年谁不羡慕叶小姐风光大嫁，门户相当，夫婿英俊不凡，年轻有为，可惜她是个福薄的，拿命挣来的闺女，也没得到善待......”

众人满是唏嘘，郑氏脸色惨白，顾长锋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