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聂本生生性贪婪，打定主意要趁着定亲狮子大开口，好好再捞一把。他让楚凌锋拿五百块钱，还要帮着给聂家盖个房子，要两层楼才行，家具电器也要给置办齐全。

如果换做别家，听到这样苛刻的条件，早就谈崩了。毕竟这个年代的人，一个月才能赚几十块钱。

楚凌锋却一口就答应下来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，这算是把婚事给敲定了。

聂本生笑的合不拢嘴，他似乎觉得大儿子死的太好了，能换来这么多的利益。

“那这婚期你看定在什么时候？尽快就办了吧！”聂本生依然是眉开眼笑。

“婚期定在四年后，等小童大学毕业再完婚。虽然还没有放榜，但我相信，她一定能考上。”楚凌锋说话的时候，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聂小童，“她大哥在部队天天念叨着小童上大学的事情，这是他大哥的心愿。不能因为她大哥没了，就忘了这个人。婚事推后几年，也当是小童给他大哥守个孝。于情于理都不过分。”

楚凌锋是在变相提醒聂本生，你刚死了儿子，干嘛整天笑的合不拢嘴？他心里都替聂小军难过，怎么摊上这么个冷血自私的父亲？

楚凌锋也更心疼聂小童，聂本生只顾自己要东西，既没有替女儿讨要金银首饰和新衣服，也没有询问婚后住房。似乎只要肯出钱，女儿任人牵走都行。

“小童，你还有什么要求吗？”楚凌锋问道。

“其实，我原先想说的就是念完大学再完婚，可你已经替我想到了，那我就没有别的要求了。”聂小童说道，“不过，既然婚事至少还要等四年，我爸要的那些，也不急于一时。”

楚凌锋心里狂乐，表面上倒是维持着一本正经的神色。他这个小媳妇还没过门，就已经向着他，不舍得他花那么多钱。有这份儿心意，他就很知足了。

聂本生急了，“你个死丫头，还没有嫁出去，胳膊肘就往外拐？这房子必须盖，钱也必须给，否则亲事不作数。”

“爸，现在是新时代，婚姻自由。更何况，现在还不结婚呢！收这么重的聘礼？吃相太难看了吧！”

聂小童是真的替楚凌锋心疼钱，即便她知道楚凌锋来头不小，但再有钱，也不能这样糟践。五百块在这年头已经是天价聘礼了，还要盖房子、买家具电器。偏偏这个楚凌锋傻头傻脑的，刚才竟然一口答应了。

“你别忘了，你的户口还在家里。我不答应，看你怎么结婚？”聂本生气的眼睛都红了，但又不好发作，如果楚凌锋不在场，他的巴掌早就打上去了。

“我考上大学，户口迁去学校，你拦不住。”聂小童握着拳头。

楚凌锋不想聂小童跟她父亲闹的太僵，连忙打圆场，“小童，别争了，聘礼的事情就按你爸的意思，我尽快安排好。我们出去散散步！”

楚凌锋硬是把聂小童给拉走，不能让她继续跟聂本生吵架。

“小童，我虽然是个当兵的，但家境还行，不差这点儿钱。”楚凌锋安抚着，“退一步吧！他毕竟是你父亲。”

“他有当父亲的样子吗？你不觉得他这样很过分吗？”聂小童忍不住说道，“他利用大哥的死来发横财，每天乐的合不拢嘴。现在又利用我和你定亲，狮子大开口，毫无底线可言。你是不是傻？就这样纵容？”

“小童，你也提到你大哥了。你大哥是替我挡了一颗子弹，你大哥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。这是大恩。”楚凌锋叹了口气，“我欠聂家的，花这些钱，就当是我替你大哥尽尽孝心。这样我心里也能稍微舒服一些。而且，这份儿聘礼算是丰厚，代表我对你的重视。你们全村人都看着，我就算回部队了，村里人也不敢轻易欺负你，因为你背后有我。”

楚凌锋的话让聂小童心头一震，她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细心盘算，“你确定，你真的愿意跟我定亲？如果只是为了报答我大哥，那......那......”

“我很确定！你不要胡思乱想。如果救人性命，就要以身相许，那救死扶伤的医生恐怕要三妻四妾了。”楚凌锋开了个玩笑，“小童，我是一眼相中了你，绝不是因为你大哥。”

“可是，如果我告诉你，范巧蓉今天那些话，也不是完全骗人，我确实耍了一点儿小手段。你还愿意继续这个婚约吗？”

聂小童不想欺骗楚凌锋，她知道楚凌锋是好人。而她那日爽快答应婚事，完全是为了跟范巧蓉和孙彩霞对着干。

她上辈子经历那么多的欺骗和痛苦，浴火重生之后，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'爱'一个人的能力，她不想耽搁了无辜正直的楚凌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