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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
第4章

是简泽安,封琼的未婚夫!

他今天穿了一身绣有暗纹的黑色西装,往日清秀俊郎的脸上满是苍白,手捧着封琼的遗像走入花园。

亲眼目睹自己的遗照,剧烈的震惊和恐惧让秋景瞳仁猛颤,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。

傅晏川收起了伞,并未注意到身旁人的变化,挪开脚步,痴愣愣地朝封琼遗照走去,不知何时从怀里掏出了手帕,要擦拭照片上的水滴。

简泽安一把挥开,面对着傅晏川的异常举动,微愣,“傅少爷?......我未婚妻的遗像,就不劳你麻烦了。”

有声音从后方响起,如同雨声一样淅沥,却十分有穿透力。

“怎么死的?”秋景低语,见简泽安一脸茫然,对视上他的眸子,更大声问他,“封琼究竟是怎么死的?”

简泽安,再次见到他,秋景心像被撕扯一般疼痛。

她永远不会忘记,当她倒在泥潭里出现的那枚戒指!

她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。

简泽安,和自己前世的死有关系......

听到声音,简泽安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开口,“听说是在美国时车子出了问题,坠下山崖,人找到的时候,已经......面目全非了。”

“只是车祸吗?!”秋景突然拔高了声调质问他,吓得简泽安险些将遗照扔在地上。

傅晏川狠狠皱眉,却并未言语。

是封铭,一定是封铭兄妹做的好事!

她明明是路上遇到劫匪,被凌虐折磨致死,现在却被说成车祸而死,肯定是有人蓄意谋杀!

根本不是车祸!

秋景又问他,“封琼在美国时一定有司机,还有教授跟着吧?其他人的尸体呢!”

简泽安擦了擦脸上的雨滴,一脸为难说,“这......这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
秋景红了眼睛,又问,“那车呢!车子在哪里出事的,找到了吗!”

简泽安苦恼地皱眉,摇摇头说,“这我真的不知道,人送回来时,就,就直接去火化了。”

未婚夫,只差一个婚礼,两人就要结为夫妻。

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,却对她的事情一问三,不知。

傅晏川垂着眸子,冷傲的黑色身影满是隐忍,暗暗攥紧了拳头。

答案如晴天霹雳一般,让秋景哑口无言。

简泽安似乎急着去正厅,抱着遗像赶紧低头走了。

谁知他脚下一绊,身子竟超前扑去,封琼的遗像也坠落在地——

刹那间,傅晏川不知何时出现在简泽安身旁,稳稳地接住了遗像。

简泽安晃了几下站稳,正要感谢,傅晏川猛地挥出一拳,将他揍倒在地!

出离的愤怒让傅晏川的胸口不住起伏,他小心翼翼地护好遗像,目光冷冽,怒斥简泽安说,“你这样的人,不配。”

“你?!”

简泽安还未将傅晏川莫名的情愫理出个头绪,就听到正厅传来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。

“老爷——”

秋景如梦初醒,忽然耳边又响起封铭兄妹的话。

他也活不过今天了!

她心头一紧,忙跟上了傅晏川的脚步,朝封家正厅走去。

傅晏川独自去灵堂上香吊唁后,似乎精神比来时更加恍惚了,像个再也不会笑的人。

很多事,很多细节也都没有注意,更没发现秋景对封宅的地形异常熟悉。

封宅建于民国年间,内庭的设计有些复杂,穿过弯弯绕绕的长廊才能进入正厅,稍不留意就会走错。

两人沉默着并肩前行时,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惨叫。

秋景心头一惊,当即抛下傅晏川跑了过去。

这声音正是封父!

“怎么回事!”秋景慌张地闯入正厅,就见封父捂着心口跪倒在地上,身后的封家众人一脸错愕,甚至手里的蜡烛还没来得及放下,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!

封晴吓得跪在了地上,却不敢靠近,凄惨地喊了一声,“爸!快叫救护车!”

“傅少爷?您怎么也来了?”

傅晏川也在这时赶到,木讷的眼神中总算多了一丝清明,冲上前去将封父放在地上平躺,挽起袖口,开始粗略地检查起了患者的眼耳口鼻和呼吸。

围在一旁的封家人手忙脚乱拨救护车,秋景专门留意了封铭在做什么。

只见封铭默默退到众人身后,拿起手机不知给谁发消息,唇角若有似无地挂着笑。

果然是他!

经傅晏川简单检查,封父被判定为心脏病突发,发病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,但封家人一口咬定是情绪激动,突然发病。

瞧着封父已经没了脉搏,傅晏川只好先做起了心肺复苏。

正厅内的布置散落一地,封父跌倒时口袋里的东西也洒在地上,里面有几瓶常吃的药,秋景一眼就发现不对劲,拧开盖子倒了几粒在手中,眸色渐渐变得冰冷。

“他不是突然发病!这瓶药并不是常吃的硝酸甘油,而是混入了洋地黄和氨茶碱的抗心脏功能障碍的药!”

封铭挂断电话走回来,正巧听见秋景的这句话,他皱眉望过去,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秋景。

傅晏川与秋景一同掰开药片仔细辨别,发现这瓶普通的硝酸甘油当真另有玄机。

两人当即交换了个眼色,轮流为封父做起了心肺复苏,直到救护车到来。

“病人误服了抗心脏功能障碍的药物,一定要先洗胃,不然情况很危险。”傅晏川对救护车上的一声交代病情,从口袋中掏出证件递给对方,“我是市中心医院外科教授,傅晏川。”

秋景手中还偷攥着几片药,她悄悄返回封家,想拿走被封铭动过手脚的证据。

谁知刚刚迈入正厅,便听见了封铭的勃然大怒。

“你就是这么粗心大意的?你差点害死我爸爸,你知不知道!”

负责打扫封父卧室的保姆手足无措地站在大厅中央,低着头,脸上印着猩红的巴掌印。

封铭将药瓶批头砸在了保姆身上,药片滚落一地,让秋景狠狠皱眉。

封铭指着保姆鼻子痛骂,“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爸爸?我要报警,你这个杀人凶手!”

那保姆从秋景出生前便在封家上班,丈夫是个下岗保安,在封家本本分分做了二十年,小时候还教秋景如何包饺子。

她细心到连秋景剥蟹爱用右手拿锤子都记得,说她粗心,说她故意害人,秋景断然不信的。

“封少爷!”秋景上前拉开了保姆,厉声道,“害不害人是警方需要调查的事情,封伯伯在送去医院的路上,人还没死呢,你急什么!”

封铭气急了眼,一把推开秋景,“你又是哪位!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!”

秋景退了好几步,撞上一件硬邦邦的黑色西装才停下。

她抬头望向了来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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