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姚清霜颔首。

“姚小姐，请。”赵公公竟是什么也没再说，原路将姚清霜又给送了回去。

她刚重新落座，姚清雪已凑了过来，“清霜，没事吧？太后娘娘与王爷可有为难你？”

姚清霜摇头。她连人都没有见着，谈何为难？

“青青去哪了？”

姚清雪还未回答，六公主颜真真与水千陌已凑了过来，“姚小姐，不知太后娘娘和王爷对你的舞有何点评，说来让我们听听。”

姚清霜扼腕叹息，若说她出去一趟连人都没见着，怕是要被眼前这两人笑死吧？可若胡编乱造，一旦谎言被戳穿，情况可能会更加不妙。

心思正辗转，就听赵公公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，“宣镇国公府姚清霜接旨！”

大殿瞬间安静下来，姚清霜心中忐忑，却不敢迟疑，急忙跪下，“臣女姚清霜接旨。”

“太后娘娘懿旨，姚小姐的舞别具一格，哀家甚为喜欢，特赐紫玉兰一株。”

赵公公瞥了眼身旁小内侍端着的紫玉兰，“姚小姐，玉兰大都白色，这紫色的玉兰，整个皇宫只此一株，您可千万养好了，太后娘娘指不定哪天就想看看这紫色的玉兰花。”

“是！多谢太后娘娘赏赐。”姚清霜一头雾水，不明白太后这唱的是哪一出？

但无论太后是何用意，这盆紫玉兰却让颜真真放弃了对姚清霜的纠缠，扯着水千陌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
姚清雪此时也松了口气，看向摆在小几上的紫玉兰，秀眉又蹙起，“清霜，我怎么觉得太后娘娘好像是在帮你解围？”

“怎么可能？”前世当着太后的面她也丢过人，都没见太后多看她一眼，怎么可能巴巴的为她解围？不过事情的确有些蹊跷，这赵公公每次来的都很及时。

理不出头绪，姚清霜索性将这疑惑压在心底，看向一旁依旧空荡荡的座位，“青青呢？”

“适才有个宫婢将茶水扣翻在她衣裙上，带她去偏殿换衣服了。”

偏殿中，柳青青攥着手中的石青色锦囊起身，“细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
“可小姐还没有见到他，不等了吗？”

“他应该不会出现了。”柳青青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锦囊，锦囊是夹在宫婢为她取来的衣衫中的，里面装的是厚厚的一沓银票和一张纸笺，纸笺上只有四个字，国公府乱。她下定决心道，“我们回去。”

细细跟着柳青青出了偏殿，“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？是说国公府太乱，还是想要国公府......”

“嘘！”柳青青突然冲细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，拉着她闪身躲在了红柱之后。

六公主颜真真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，“真是奇了怪了，父皇小题大做，皇祖母怎么也跟着凑热闹？仅有的一株紫玉兰怎么就赏给姚清霜了？凭什么？”

同行的水千陌瞥了眼红柱处露出的青色衣袂冲颜真真笑道，“这说明太后娘娘看重她呀。撇开她是镇国公的女儿不说，当着满朝文武、还有那么多皇亲国戚敢向皇上讨赏的，她，可是独一份。所以，虽说今日那郡主的封号给了姚清雪，但收获最多的还是她姚清霜。”

“此话何解？”颜真真好奇起来。

“我的公主殿下，”水千陌笑嘻嘻的捧着颜真真圆圆的小脸揉了揉，“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？什么郡主的封号，那还不是皇上与太后娘娘一句话的事情？”

“今晚，她的风头可是连公主你都比不上，至此以后，上京城中，谁还不知道镇国公府的三小姐？只是呀，可怜了那位柳家小姐，巴巴的还要为她出头，却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笑话。”

或是想到了当时柳青青的模样，颜真真噗的笑了出来，“陌姐姐你这话说的不对，她若不上赶着巴结姚清霜，这里，哪有她的立足之地？”

“对，”水千陌一拍额头，故作懊恼的看向颜真真，“还是公主殿下看得明白。”

“那是，”颜真真有些得意，转瞬又不安起来，“陌姐姐，你真的想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？王爷可是在呢。”

“你怎么就那么怕他，他又不是老虎，还能吃人不成？再说，不还有太后娘娘......”

两人的话语声伴随着脚步声远去，柳青青这才从红柱后出来，大大的杏眸中已是湿漉漉的一片。

细细恨恨的眸光从远去的颜真真与水千陌身上收回，看向柳青青宽慰道，“小姐，三小姐不是那样的人。可今晚这机会实在难得，她既然都开口讨赏了，怎么不帮小姐也争取一下？”

“争取什么？”柳青青冷笑，“我与她什么关系？她姓姚，我姓柳，哪比得上姚清雪，那可是她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姐。再说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若不是我拿出父亲的梅花匕，今晚或许都不能参加这除夕晚宴。”

越说，柳青青越恼，以前姚清霜眼里、心里只有她，可如今对她却视而不见。紫嫣，一定是紫嫣那小贱人在她面前不知挑唆了什么。

“等回去之后，你仔细打听一下府上适龄的小厮、管事，这紫嫣，一天也不能再多留了。”柳青青眸中浮出一抹狠戾，“还有姜家那边也打听一下。银子，尽管使。”

“是！”

柳青青走了两步又停下，凑到细细耳边低语，“顺便再打听一下宋公子住在哪里？都有什么喜好？”有的账，她还没有与姚清霜算完。

出尽风头也好，登高跌重，到时候就怪不得她了。

夜色渐深，喧闹的太和殿，乃至皇宫都静了下去。宫门却在这个时候缓缓打开，一辆马车到此时才晃悠悠离去。

“我说，你为何送那丫头一株紫玉兰？”车内，竟是苏白的声音。

“你猜。”想到那丫头舞弄长鞭的情形，颜枫唇角不由就荡起了一抹轻笑，还真是蠢，她就不跳，颜真真能拿她怎样？

“你那心思，我可猜不着。”苏白很有自知之明，“不说拉倒，反正早晚会知道。”

颜枫莞尔，“六公主年纪也不小了。”

“噗！”

苏白一口茶喷了出来，“咳，咳，就因为今晚她刁难了那丫头，你就要把她给嫁了？啧啧，郎心似铁啊，你这心肠，未免也太狠了点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