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

“是啊，青青！一切有我呢，怕什么？”姚清霜急忙起身，攥住柳青青的手，生怕她再勾出姚震海的什么豪言壮语，“到明晚，你就和我在一起，谁若看不起你，那就是看不起我姚清霜，我定饶不了她。”

“义父，”柳青青眸中盈出雾气，一脸感激的将眸光从姚震海转到姜婵，又转到姚清霜，“你们对我，真的......真的太好了。”

眼前这情形，愈发搅得胡杏儿心里不是滋味，她重重叹了口气，“说起来，倒是我对不起雪儿。雪儿乖巧懂事，我视她为掌上明珠，总觉得谁也配不上她，这一来二去，反而......唉！我都没脸见妹妹、妹夫了。”

“嫂嫂这话严重了，你们能抚育雪儿这么多年，我已感激不尽。”姜婵忙宽慰道。

“是呀，”一旁的姚震海也打圆场，“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，总之，兄嫂的恩情，我记在心里了，这杯酒，敬姜兄还有嫂夫人。”

晚膳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。

酒足饭饱之后，姜柏向姚震海介绍朝中境况，胡杏儿向姜婵交代府中事宜，姚心儿又缠上了姚清雪，倒是姚清霜落了个清静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睡觉去了，明日除夕晚宴，怕是会见到不少故人，这次，她一定给他们一个不一样的开始。

眨眼又是黄昏，宫中太和殿灯火通明，服侍鲜丽的宫婢、内侍鱼贯而出、鱼贯而入，带起香风阵阵。

殿内，温暖如春，欢声笑语不断，众人除了向又有了身孕的大皇子妃道喜之外，谈论最多的就是这被皇上急急宣召回上京的镇国公。

就在众人暗自猜测、互相试探之中，内侍的唱和声响起，“皇上驾到！皇后驾到！”

大殿忽的静下，众人纷纷跪下行礼。

“平身！”

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，众人叩谢起身，这一抬眸，齐刷刷怔住。皇上竟不是携皇后而来，而是携着一位身材魁梧、浓眉方脸、相貌威武的中年男子。

紧随其后的才是皇后与一位眉眼中透着英气的夫人。再之后是三位小姐，一位端庄娴雅若空谷幽兰，一位明眸善睐，仿若月射寒江，一位行动似弱柳扶风，我见犹怜。

“诸爱卿，夫人，这位，”皇上看向身边的中年男子，“就是辗转沙场、为我上璃平定四方战乱的镇国大将军，朕亲封的镇国公。是他，征战沙场二十年，将蛮夷阻挡于城门之外，让我上璃百姓免遭战火流离之苦。如今，更是引得四方来朝。今日，朕邀诸位共同敬他一杯。”

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，皇上径直走向捧着描金红漆托盘的内侍，亲自为姚震海斟了一杯酒，递了过去。

众人各自斟酒，齐声唱和，“敬镇国公！”

“微臣......谢皇上厚爱！”姚震海感激万分的接过皇上递来的翠玉杯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

“好！”皇上随之也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，众人亦是如此。

姚清霜心神一阵激荡，此情此景，前生或许也有过，但她未亲眼看到。但父亲最后的落魄与凄惨下场她却是见到了，今生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姚家、让父亲再走到那一步。

皇上将手中的九龙翠玉杯交给一旁的内侍，又看向姚震海，“姚爱卿为我上璃立下汗马功劳，不知想要朕赏你什么？”

“皇上！”姚震海感激涕零，“皇上封臣为镇国公，又为臣建镇国公府，臣已感激涕零、诚惶诚恐，哪还......”

“皇上！”

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姚震海的话，众人一惊循声看去，就见那个明眸善睐，仿若月射寒江的女子身子一矮忽的跪下，“臣女姚清霜叩见皇上万岁、万岁、万万岁！臣女想求皇上一个恩典，不知可否？”

“胡闹！”姚震海的面皮更红了，不过已不是感激而是震怒，“皇上面前岂容你......”

“姚爱卿，无妨！”皇上打断了姚震海的话，饶有兴趣的看向姚清霜，“说来听听。”

“是！”姚清霜抬首，“父亲征战二十年，母亲随军二十年，他们与我长姐也分离二十年，二十年父女不能相见、母女不能相伴。”

“如今我长姐双十已过，却还云英未嫁，父亲、母亲虽不说，但臣女知道，他们心中觉得自己愧对长姐，所以臣女斗胆冒犯天颜，求皇上给长姐一个封号，以弥补父亲、母亲心中的愧疚，也让长姐日后能有个好的归宿。求皇上成全，”姚清霜以额触地，“若臣女冒犯天颜，甘愿受罚。”

正懊恼的姜婵怔住，心头一酸，眼圈红了起来。姚清雪更是不堪，泪珠儿已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，昨夜辗转，她还疑心姚清霜那般对她是真心还是故意做做样子，可眼下，这随时可能触怒皇上、丢掉脑袋的事，如何能故意做做样子？

柳青青垂眸看着以额触地的姚清霜，咬碎了银牙。这姐妹，果然还是嫡亲的好。

姚震海心中闪过一丝愧疚，他以为姚清霜不知天高地厚在胡闹，没想到却是为了他们和姚清雪着想。

“皇上！”他当即单膝跪下，“小女自幼长在军中，不知宫中规矩，还请皇上恕罪。”

皇上亲自将姚震海扶起，这才看向姚清霜道，“姚小姐一片至纯至孝之心，何罪之有？”

“姚小姐，你的请求，朕准了，即日起，加封镇国公府长女姚清雪为清雪郡主，圣旨连同赏赐晚宴之后会一并送去府上。另外，朕再加一道恩旨，他日清雪郡主择到乘龙快婿，朕亲自为他们下旨赐婚。”

“多谢皇上！”姚清霜大喜，连忙叩首谢恩。有了清雪郡主这个护身符，前世轻薄了她长姐的登徒子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。

姚震海几人也忙谢恩。

“快请起。”皇上再次将姚震海扶起，看向一旁的内侍道，“去，将姚爱卿的座位移到朕下首，朕要与他把酒言欢。”

众人愕然，一时看向镇国公一家的眸光羡慕有之、妒忌有之，怨恨亦有之。

这其中，火气最大的，当数六公主颜真真。